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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日报记者张蕾
“作为一名水利人,能参与三峡工程是最大的幸福。只要三峡工程需要我一天,我就在这里坚守一天。”
——郑守仁
出生在淮河边,生长在淮河边,童年时的郑守仁见过洪水肆虐下万劫不复的景象,从小他就立志要当一名水利工程师,解除洪涝灾害对人民生命和财产的威胁。
20世纪60年代初,郑守仁从华东水利学院(今河海大学)毕业后,义无反顾地加入长江水利工程建设者的行列。自此,他长期轮守在多个水利工程现场,并与志同道合的妻子一起,把家安在了陆水、乌江渡、葛洲坝、隔河岩、三峡工程的工地。“郑总的家,既小又大:小,18平方米就是最大;大,有河流山川,看得见水电站、大坝。对郑总而言,初心在家就在,使命在家就在。”2020年7月24日晚,在悼念郑守仁逝世的文章《悼念|坚守以至仁》中,曾任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副总工程师的刘宁如此动情地写道。
作为一名水利工程师,三峡工程是郑守仁治水生涯的“巅峰之作”。自1993年受命主持三峡工程设计以来,郑守仁在三峡坝区一待就是20多年。但他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一辈子干了一个又一个水利工程,53岁那年终于赶上了梦寐以求的三峡工程。
三峡工程号称“全球一号水电工程”、水电领域“世界级难题”。面对外界种种质疑,郑守仁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加强研究、优化设计,攻克了一系列重大技术难题,把一个个问号变成惊叹号,为国家节省了大量投资,并取得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由于长期驻守工地,简陋的生活方式加之超负荷的运转,郑守仁积劳成疾。2005年8月,郑守仁因癌症住进医院。谁知术前的一个双休日,趁着医生不在,他从医院偷偷跑回三峡工地,叮嘱做好混凝土的温控防裂工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郑守仁的生命已经与大坝、与水利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女儿长到16岁,只见过父亲两次,一句“爸爸爱工程胜过爱女儿”成为他心头挥之不去的痛。女儿出嫁,他没能到现场送上祝福;父母生病,他无法守在病榻前照料……“庄子云:‘至仁无亲’。郑总舍小爱为大爱,舍小家为国家。他对党和人民饱含深情,对社会主义建设充满激情!”刘宁如是评价。
为伟大祖国争光,为中华民族争气
2000年12月10日, 摄于长江三峡水利工程大坝施工现场 摄影师:侯艺兵、王生生、王志英
名和利,在郑守仁眼中都是过眼烟云。20世纪90年代初,郑守仁被授予“隔河岩工程特殊贡献者”,奖金5万元,他毫不犹豫地捐了出去。2004年,郑守仁荣获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进步奖,奖金20万港元,他将这笔钱一分为二——10万港元作为工程技术人员的专著出版基金,10万港元用于资助困难职工子女上大学。2005年,郑守仁获得湖北省科学技术突出贡献奖,奖金50万元,他也全部捐献了出来。每逢遇上洪涝灾害,他总是带头捐款,汇款单上的署名为“长江委一职工” 。谈到荣誉,郑守仁说:“这不是个人的功劳,而是群体的功劳。领导这么信任我,让我负责这项工作,责任是主要的,经济上的需求是次要的。我们搞技术工作的会把这些东西都看得比较淡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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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守仁院士从顶层俯瞰工程全局完成进度
2020年7月24日,郑守仁在武汉与世长辞。长江西陵峡畔三峡坝区十四小区办公楼205室的那盏灯,再也没能亮起。直到生命的最终时刻,他依然在同时间赛跑,回到三峡工地写书,做好三峡工程的技术总结。“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多替我回三峡看看。”他重病卧床时,依然心牵三峡工程。
院士小传:
郑守仁(1940—2020),水利水电工程专家,1997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从事水利工程设计50余年,先后负责乌江渡、葛洲坝导截流设计、隔河岩现场全过程设计,1994年以来负责三峡工程设计工作,主持三峡工程单项技术设计、招标设计、施工图设计,为我国水利水电建设和促进科学技术进步做出重大贡献。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和一等奖各1项、二等奖2项,国家优秀设计金奖2项、银奖1项。2004年获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进步奖,2017年获国际大坝委员会终身成就奖。196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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