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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益东
当今社会是知识社会、学习型社会,知识服务非常普遍,“智库热”更是凸显了知识服务的重要性。但不得不承认的一个现实是,当前一流的知识服务依然很匮乏。
实际上,一流知识服务与二三流的知识服务的效果迥异,其差距不是95分与70分、60分的差距,而是方向上、层次上的差距,是有解和无解、想得到与想不到的差距。一流知识服务给予的是新方向、新蓝海、新机会,能够让用户转危为安、出奇制胜,而二三流的知识服务则平淡无奇,甚至会导致决策失误,造成巨大浪费和危害。
要知道,一流知识服务未必来自知名的研究机构和智库,因为是否一流取决于项目主持人,而非机构。比如,要想得到精彩的奥运会开幕式,应对接张艺谋,而非对接某个知名电影制片厂。只有一流学者作为主持人亲自研究并主笔,才能提供一流的知识服务。盲目推崇知名机构可能使决策者等知识用户误判误事、错失良机、损失巨大。
因此,要获得一流的知识服务,其核心是构建高效合理的选才用才机制,选出一流人才并使其充分发挥作用。那么,问题就转化为如何认定谁是一流人才?
首先,依据人才帽子、顶刊论文显然不行,否则就不需要破“五唯”了。正如诺贝尔奖得主本庶佑所说,“一流的工作往往推翻了定论,评审员会给你提很多负面的意见”。依据头衔官衔就更不准确了,有能力做出原始创新与擅长担任学界行政职务是两码事。
学界权威大奖获得者一定是一流学者吗?笔者认为是,但据此认定仍有四点不足:获奖时间延迟,成果面世后几年、十几年或更长时间才能获奖;权威大奖覆盖面窄,不少交叉学科、新兴学科没有设置权威大奖;国内学者的原创成果不容易被国际承认,尤其文科及智库领域;获奖者被国外争相聘请,很难得到他们的知识服务。
为此,笔者提出开放评价法及其简明版“互联网+代表作”评价法、“两次聚集、以尖识才”等予以解决。简单地说,就是用标志性成果与学术招牌识别一流学者。科技史和科研特点都表明,水平越高的学者,越能用一项标志性代表作反映其水平并作为自己的学术招牌,诺贝尔奖、图灵奖等权威大奖奖励的都是一项成果。“尖”就是突破性成果。一流学者的学术招牌主要来自原创突破、系统精深、奇艺绝学,如高锟之于光纤通信、戈革之于波尔研究、李学勤之于古文字通才。学术招牌可大可小,半成名、未成名的一流学者也有十年磨一剑的标志性成果,特征鲜明,独树一帜。
为突出时效性与核心特征,笔者提出用“前沿学者”来界定当下的一流学者:前沿学者是因当下做出原创突破而在国际学术前沿占有一席之地的学者,原创突破包括得到公认(获权威学术大奖等)和规范确认两种。采用“互联网+代表作”评价法,具体包括四方面内容:前沿学者的代表作就是突破性成果;在网上规范展示突破性成果的突破点四要素(突破什么、怎么突破、突破的创见和突破的前景),并用一句话概括其核心贡献;对同行提出的异议进行把关确认;将突破点录入“主题—前沿”数据库,确立突破者的前沿地位。
最近教育部公布的“双一流”建设名单含高校147所,建设学科约500个(包括北大清华自主确定),全国至少需要500位前沿学者作为学术带头人。学术带头人是学科建设的决定性因素,如其没有做出原创突破以引领学科发展,则中材大用的结果是难以建成一流学科,甚至经费投入越多内卷越严重。盘点十年磨一剑的原创突破成果,让大材小用的前沿学者脱颖而出,则能提升我国的科研实力、智库实力和学科实力。
为在认知保障和组织保障之下,确保政府等知识用户得到世界一流的知识服务,笔者提出四点建议。首先,建立“前沿学者主题数据库”。用“互联网+代表作”法评出前沿学者,录入数据库,这样一来甄选学术带头人、项目负责人有“库”可依。其次,建立云智库平台。高端智库有两种——实体组织和以前沿学者工作室为节点的网络组织,前者如超算中心,后者如云计算网络,二者并重,不可偏废。再次,建立一流学科平台或园区,孵化或强化一流学科。由大学城、大学联盟、创新型城市或一所大学为主建设,确立以原创突破论英雄的一流人才新标准与以原创突破论引领的一流学科新标准。最后,做懂行而挑剔的知识用户。要求咨询报告、研究报告附上主持人主笔人简介,二者共同确保质量,了解其相应的研究积累和学界反馈及其是否为前沿学者,可杜绝以次充好。
(作者系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研究员)
《中国科学报》 (2022-03-14 第3版 综合)